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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手指

26

進來的人十分熟稔,幾下就把她綁在木樁上,然後搬了一張老虎椅,放在她的正前方。須臾,役長來了,他挎腿坐下,手裡握著一根皮鞭子。“說吧,到底是怎麼回事?人是不是你殺的?”役長一張口,迎麵撲來惡臭的酒味,像是剛從宿醉醒來,他又低聲朝身後人問了一句:“今天還有幾個人?”“後麵冇人了。”留著兩撇小鬍子的獄卒哈腰回著,一頓又道:“那個……小宮女說她是東宮的人,不過,太子殿下那邊冇有傳話來。”“招了冇?”役長問...-

空中忽然出現三顆明晃晃的星星,慢慢落在溫冉的手掌心,亮光黯淡了下去,三顆星星咻地一下嵌入掌心,成了三顆黑痣。

溫冉摸了摸光滑的掌心,問道:“我該怎麼使用呢?”

鯤:“生死存亡之際,自動觸發。”

溫冉:“……就不能我自己控製嗎?”

鯤搖頭,整個身體震動起來,看了溫冉一眼,低頭緩緩朝她靠近,卻是很輕很輕說了一句:“你雖是穿越者,可你,並非劇中人,你的這個身份,纔是真實的你。”

溫冉蹙眉:“你把話說清楚。”

鯤卻在半空擺動身體。

“言儘於此,再多說,我要受規則的懲罰了。”眼看鯤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,似乎快要消散開,空中又傳來一句:“其實你的身份,是很富貴的……”

溫冉想叫住鯤,可一陣黑暗襲來,她猛地睜開雙眸,從硬榻滾落下來,驚了一身濕漉漉的汗。

她到底做了個什、麼、夢?怔怔地發著呆,思緒逐漸回籠,溫冉傻愣愣地望著牢獄上方,僵硬又害怕地伸開手掌心,竟真看到了三、顆、黑、痣!

所以,穿越纔是真的?被一頭鯤交代任務纔是真的!她始終冇有回到現代回到自己的家鄉!

她好想仰天長嘯啊!穿越得糟糕也便罷了,還非要給她找個這麼難的任務,任務對象又模棱兩可,那她猴年馬月才能退休出宮?若是無法完成任務,她豈非要消散在這個時代?

哎,溫冉頹廢地閉眼,好想擺爛,好想躺著……經過了無窮的心理鬥爭,溫冉始終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,生無可戀地睜開眼睛,成大字型躺在草堆,忽然感覺有什麼東西落在手臂上,她偏過頭去看。

啊啊啊啊!她看到一張很可怖的臉,容貌儘毀,汙泥與血跡斑斑,夾在木門縫隙,臉上的皮肉被翻轉開來,那雙眼眸,佈滿血絲,眼白印著清清白白的斑點,正瞪大雙眸盯著她看。她整個人趴在地上,伸長手來碰觸溫冉,仰著下巴,那目光像是要把人吃掉一般。

像個活死人!溫冉毫無防備,被嚇得驚叫,而那人瑟縮了一下,恐怕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模樣,小心地躲了躲。

溫冉抱膝,往後退開一段距離。

那人又抬頭,睜著一雙紅眸,露出淒慘而絕望的目光,嘴唇像是被人往兩側拉扯,傷口縫了卻還在流血,她說不出話來,隻得無聲地張開嘴唇,喉嚨裡發出咿呀吟聲。

起初溫冉不願看她,更不想搭理她,可那人還是堅持不懈地對她無聲說話。溫冉起身踱步,內心複雜而糾結,目光一閃一躲,卻總忍不住看她,因為她的可憐,讓她想起曾經的自己。

可理智告訴她,不能對陌生人有善意,在這樣的時代,是時代的悲哀。

可那人越發絕望,便用越發懇切幾乎是哀求的模樣,起不來,便用雙手做叩拜之狀,不斷地重複,嘴裡說著同樣的口型。終於,溫冉看懂了,她在說:幫我。

幫我。兩個字,溫冉卻覺得比千金還重。

有腳步聲靠近,那人渾身瑟縮了起來,她知道,溫冉也知道,這是她每個時辰必經的嚴刑逼供環節。她看著溫冉,佈滿血絲的眼眸蓄了眼淚,像是血淚一般落下,她不斷用手敲擊著地麵,從那雙指骨腐爛的手中,有什麼東西漏了出來。

那人著急不已,想在草隊裡尋找,可她的手根本彎不起來,她隻能不斷懇求溫冉,卻又害怕被前來的獄卒發現異常,流著淚,嘴裡發出沉痛的聲音,打滾離開了那處。

溫冉心裡震恫不已。

獄卒過來,和溫冉打了聲招呼,把那人拖走了。默了許久許久,溫冉抱膝坐在黑暗中,直到清晨的第一抹光線照入,她緩緩起身,將那人留下的東西拿了起來。

那是一片碎裂的玉瓷,摸著手感很好,隱隱有些血跡,但被擦乾淨了,想必是很重要的東西。溫冉將玉瓷藏在裡衣內縫的暗袋裡,隻要不被刑罰,應當不會有人發現。

她不知這個決定是對是錯,亦不知前路如何,但既然已經做了,便不會後悔。她坐於硬榻,等那人被拖回來,心下揣測:她到底是誰?為什麼會被如此嚴刑逼供?玉瓷一直冇被髮現,她又是藏在哪裡的?

牢獄裡大清早傳來鞭撻和哀嚎聲,役長正吃著早點,昨夜又宿醉,還有些頭疼,又倒了一口小酒,喝下便舒服多了,砸吧砸吧嘴。小鬍子獄卒跑了進來,在役長耳邊說話。

“我這次找了點關係,問到東宮內殿伺候的小太監了,還真像那小宮女說的,太子殿下欽點了她近身伺候,喜歡得不得了!我又問了這顧衛長的案子怎麼說,那小太監搖了搖頭。”

役長揪著眉頭:“搖頭?那他說什麼了?”

小鬍子:“冇說什麼,他就搖了搖頭,好像挺忌憚什麼,不敢說!我估摸著,他意思就是讓我們不要動手吧?對,他就是這個意思,他在暗示我們呢。”

役長思量著點了點頭,一拍小鬍子的肩膀:“你做得好!那小宮女的身份恐怕不簡單,我們先彆動她,還得好好供著!來,你把這早點拿去給她吃。”

“好哩。”小鬍子屁顛屁顛就過去了。

溫冉自然不知道昨天她那一番胡編亂造反而弄巧成拙地救了她的命,讓役長對她另眼相待,不僅安排豐盛的餐飯,還放她出來溜達溜達,當然,僅限於牢獄範圍。溫冉起初還有些猶豫,被放出來溜達的次數多了,倒也習慣,因為她的牢房冇上鎖,能夠自由出行。

她忽然感悟道:金錢的力量真是偉大。

此時,她吃完早點回了牢房,畢竟做人不能太囂張,而且她想等隔壁牢房的人問話。冇過多久,有人來看她了,黑暗中,來人生得高挑纖細,溫冉一眼就認出了,喊道:“綠屏!”

綠屏原是和溫冉在已故鄭太妃的宮殿當值,而今服侍於公主殿。巧的是,兩人曾兩度在相同的宮殿當值,又因為容貌同樣“平凡”被分配在一屋,故而積累一些友誼,而溫冉買賣太子訊息的下線人員,就是通過綠屏發展的,但圈子很小,要保證安全密不透風。

綠屏:“小溫,你還好嗎?獄卒有冇有欺負你?你有冇有哪裡受傷?”

溫冉搖了搖頭,心間忽然酸澀起來,像是終於有能哭訴的人,情緒矯情了起來。她讓自己笑了笑,打開門迎綠屏進來,而綠屏訝然:“這門……”溫冉拉著她坐到硬榻上,“你放心,我在這裡挺好的。”

綠屏:“真的?我聽說進了暗牢的人,就冇有安好出來的,你可彆寬慰我,我給你帶了藥,你……”

“或許能保一時安好,你聽我說……”溫冉摟著綠屏,附耳低聲說她如何借太子之名狐假虎威、賄賂役長的事情,綠屏聽完,又是笑又是罵。

兩人對視一眼,都笑了起來。

綠屏比溫冉年長兩歲,摟著溫冉,忽然收斂了笑容,聽溫冉低聲說:“總歸不是長久之計,若是我在暗牢受點刑罰,怕是兩三個月都恢複不得,我想著,我可能這輩子都不能退休出宮了。”

退休這個詞,溫冉和綠屏解釋過,綠屏卻道:“不要灰心,你會冇事的。”這話說得認真又篤定,讓溫冉有一種錯覺,好像她很快就會被放出去了。

這話,小內官也說過,但溫冉知道,他們都是安慰她罷了。

在昨晚夢中接受任務之後,溫冉其實有些悲觀,但這悲觀又和昨日剛進牢獄時不同,不僅僅隻是因為不能出宮過桃源生活。昨日的她還是鹹魚擺爛心態,反正一死了之,興許能回現代。可那頭該死的鯤告訴她,若是冇完成任務就身死,那她的靈魂便會在這個時代消散。

最慘是,她的金手指複活機會,難道要虛無地用在這種地方?

那還玩什麼?她此刻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態,一百兩銀票也打了水漂,出不出宮都是後話了。她就像是一條鹹魚員工,忽然被領導趕鴨子上架,負責一個超級艱钜的任務,且她還不能拒絕。

溫冉越想,內心越是悲從中來,眸光黯垂,綠屏握緊她的手問:“你怎麼了?”

溫冉搖著頭問:“宮內情況怎麼樣?”又聽綠屏說:“顧衛長的死在聖人看來不過是件小事,讓內廷該怎麼辦就怎麼辦,可你呢,又是殿下的人,內廷那邊還在等殿下回話,怎麼處置你呢。”

“那我現在就是個燙手山芋咯?”溫冉覺得可笑又可悲。

綠屏握住她的手:“殿下肯定不會放任你出事的。”

溫冉倒不是這麼想,但冇說出口,而是頓然道:“我這些年藏了不少東西,都放在太子書房左邊窗戶的梨花樹下,那個地方其他人不敢靠近的。你趁殿下不在的時候去拿,我送給你了。”

“我不要你的小寶庫,那是你辛苦攢的。”綠屏說得義正言辭,耷拉著的眼皮皺在一起,又道:“我會替你看好,等你出來。”溫冉被她嚴肅的模樣逗笑了,連道了幾聲好好好。

綠屏:“小溫,你之前送給我的那個手帕,你後來可有見過?”

溫冉搖頭:“怎麼了?”卻見綠屏有些心不在焉,低著頭悶聲道:“冇事,我可能,可能弄丟了。”

綠屏陪溫冉說了會話就離開了,但從她離開的神色看,她不太對勁,從她提起那手帕開始,溫冉幾次婉轉開了話頭,但綠屏不想說,也便不多問了。

-牢獄。”“但,我從禦膳房拿了些桂花糕,想著給你慶賀生辰。”她的……生辰?溫冉微怔,恫恫地望著他,久久難以言語——她已經多久冇過生日了?今天是她生日?溫冉的心尖忽然酸澀起來。自穿越,她想起記事以來,孃親第一次給她慶賀生辰,兩人窩在狹小的下人房,屋內潮濕陰冷,氣味難聞,偶有老鼠嘰嘰的聲音,她對著一隻大菜包許願,偷看到孃親落淚,可孃親還是鼓勵她以後會好起來的。她心中苦澀,帶著所有穿越以來的感受,所經曆的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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